“叶小姐？…哦哦！到了到了，刚才先您一步上去了。”
“..我知道了。你去忙吧。”
电梯门在这一刻才终于关闭，我看着一旁不断变化的显示器，心里有些自嘲。
明明都已经分手了..还关心她干什么。
我在脑子里整理了一下昨晚张杜硬塞给我的那些资料，长吁了一口气。
希望今天的合作会谈不要出什么差错才好。
◇
叶芷坐在纷纷攘攘的会议室里，身穿OL制服的女人把泡好的绿茶放在了她的身前，眨了眨眼睛问道：“要不要我给你换成白开水？或者是咖啡？”
“不用了，绿茶就可以。”
“好的。”
两人的对话引起了一旁叶郝的注意力，他摸了摸自己的额头，笑着对叶芷说道：“今天的所有事情都交给你来谈，爸爸就在旁边看着了。”
“爸..”
叶芷无奈的看向父亲，语气依旧不冷不淡：“这种大生意你就这样扔给你女儿了？也不怕合作失败？”
“这有什么，你就当是一次磨炼好了。”
叶郝无所谓的摆摆手，虽然不和秋晴集团合作是很可惜的一件事，但是叶家也可以有其他选择，并不用拘泥于这种事情。
只是其他选择并没有秋晴集团含金量那么高。
手表上的时间已经滑到了九点半，离会谈时间还差五分钟。
“用心去完成就好，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。”叶郝再一次的看向自己的女儿，用着宠溺的口吻说道。
“好。”
◇
我推开办公室的门，明亮的火光在透明的玻璃窗上反射，依稀的将我的身影印在了上面。
张杜抱着一叠厚厚的合同，鼻梁上架着的金丝眼镜竟然让他看起来意外的温文儒雅，即使我知道那都是假象而已。
“徐大少爷终于来了？”
“说得好像我能不来一样。”我别了别领带，办公室里的布置让我有些心安，小小的狮子雕塑立在办公桌上，和电脑挨在一起。一旁的文件柜里装满了大大小小的资料，其中还有一些无关紧要的杂志读物。折叠床放在角落里，和不远处的茶几相衬。
曾几何时，这些小物件陪我度过了一个又一个夜晚，他们和我一起看过初升的朝阳，也见过悬挂在天上的圆月。
那个时候的员工们下班都很早，有些离我办公室比较近的人会在离开大厦的时候和我说一句：“徐总明天见。”
然后..这间大厦就真正的变得空无一人。只剩下这一间孤独的办公室，固执的亮着白炽的光。
不过那些都是过去了。
张杜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眼镜，身上的制服被他整理的没有一丝褶皱。
“等一下别说太多，叶郝这人精的很，交涉我来负责。”
“知道。”
我无所谓的耸耸肩，交不交涉其实对我而言都差不多，最主要还是看叶郝那边会提出什么条件，太过分的话直接拒绝就好了。
“准备好了就走吧。”
我点点头，把一直静音的手机放在桌子上，手指已经搭在电灯开关上了。
滋滋滋——
震动引起的声音让我愣了愣，在这种时间段应该没人会来找我啊。
当我拿起手机的那一瞬间，我的心脏猛地一紧——
“凯特？有什么事吗？”
◇
淡红色的灯光弥漫着整个房间，熟悉的古筝又一次的摆放在原来的位置，等候着主人的弹奏。
那张古朴的摇椅上坐着的已经不再是徐学长了，而是一个年过四十的男子。
穿着一身淡粉色蕾丝长裙的赵若曦不安的看着眼前吞云吐雾的男人，纤细的手指搭在琴弦上，发出一阵很轻微的响声。
“您..想听什么？”
“我什么都不想听。”
带着玉戒指的胡刚理了理袖口，打量着房间的布置。不愧是上杭市比较高档次的酒馆，连独立套间都设计的别有心裁。
“那您是想聊天吗？”
赵若曦的双手从琴身上放下，任由灯光跳动在自己的脸上。
“我也不想聊天。”
胡刚叹了口气，从包里拿出一张纸，上面清晰的染着几个大字——
【借贷条约】
“这是你爸爸的欠条，七十万。再加上这几个月的利息，去掉零头，一百万。”
原本还算正常的氛围忽然变得阴冷，胡刚把雪茄掐灭，意味深长的目光在赵若曦的脸上一扫而过：“父债子偿，小妹妹，知道我什么意思吗？”
“..我现在只有十二万。”赵若曦眼睑低垂，双手搭在了自己匀称白皙的大腿上。
“十二万？你在和我开玩笑嘛？这点钱不要说本金了，利息你都还不上。”
“我只能拿出这么点了。”
“关我什么事？”
少女咬了咬嘴唇，一百万放在以前对他们家来说其实不算什么..但那也只是以前而已。
“这样吧，我呢，也知道你们家现在不容易，有一个办法可以立刻把这项债务还清，你想不想知道？”
胡刚看着依旧沉默的赵若曦，咧嘴露出了两排大黄牙：“去我们酒吧上班，当陪酒女，怎么样？”
顿了顿，胡刚又假装苦口婆心的劝说：“我们这行的规矩就是，只负责放贷，不负责怜悯和同情..给你介绍工作已经算是很出格了，你可要珍惜这个机..”
他的话没能说完，门口处传来的一股劲风将胡刚的头发吹得七零八散。
砰！
大门猛地被撞开。
穿着一身制服的男生站在门口喘了口气，冷笑着看向他——
“那替我问问你们老板..你们这行，负不负责员工的医药费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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